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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与王荆公的金陵之会


  台州人方彦德在当涂县当官,他手里有一方龙尾砚,十分珍爱。老方说,东坡先生若以此砚作诗,如能“少解前语者”,就送给你。  东坡先生此前也有一方凤咮砚,取材于建州北苑龙焙山,此山形状如同飞翔的凤鸟低头饮水。就在那鸟喙的地方,有一种青苍发黑的石头,质地像玉石一样。熙宁年间,太原人王颐以取此处的石头制成砚台,苏东坡为它取名叫“凤咮砚”。  方彦德也许是想领略一下苏东坡的文采,于是东坡先生就作《龙尾砚歌》赠之,遂得到了老方的龙尾砚。  龙尾砚也即歙砚,全称歙州砚,中国四大名砚之一,特指产自婺源龙尾山的龙尾砚。龙尾砚产于安徽黄山山脉与天目山、白际山之间的歙州,包括歙县、休宁、祁门、黟县、婺源等县。歙石的产地以婺源与歙县交界处的龙尾山(罗纹山)下溪涧为最优,所以歙砚又称龙尾砚,而龙尾山则是大部分存世歙砚珍品的石料出产地。  而今天安徽的歙县并不出产歙砚,歙县因名声在外,多为砚台加工,而真正的歙砚出产于江西婺源。  歙砚为历代文人所称道,苏东坡评其“涩不留笔,滑不拒墨,瓜肤而縠理,金声而玉德”。看来东坡先生对砚是极有鉴赏能力的,一眼就认出了方彦德所藏砚台的珍贵。  元丰七年六月底,苏东坡顺长江抵达金陵,舣舟赏心、白鹭二亭之下。  赏心、白鹭二亭一脉相接,向下可俯瞰白鹭洲,而赏心亭下临秦淮河。苏东坡在此逗留了半月有余,期间在白鹭亭上题了柱。  金陵人张庖民(字翔父)元丰五年卒于曹溪,当时黄庭坚为之作了哀词。苏东坡两年后到了金陵后,终于看到了黄庭坚的文字,也有感而发的为张庖民作了挽词。  张庖民为张瑰(字唐公)之子,治平二年间做过郾城县主簙,其兄弟叫轩民。苏轼当年将要动身去湖州时,听说了伯父苏涣的一位同年张瑰之子张轩民,近日要赴省试,还特意为他作过送行诗。  致仕后卜居金陵的段缝(字约之)听说苏东坡来到了金陵,遂作诗赠之。  这位段缝,早年与王安石过从甚密,王安石的《王荆公文集》里有多处提及到他。段缝曾知兴国军,后因论免役法不便被贬通判阆州,遂以本官致仕。说到底,老段也算是与苏东坡志同道合之人。  在金陵这些日子,苏东坡与裴维甫邂逅与此,“凄凉楚些缘吾发,邂逅秦淮为子留。寄谢西湖旧风月,故应时许梦中游。”  我们知道,就在苏东坡倅杭离任时,余杭人裴维甫曾为苏轼上演一番文人式的送行。“余杭门外叶飞秋,尚记居人挽去舟。”,这便是苏轼唱和裴维甫的诗文。  除了裴维甫,苏东坡还会晤了金陵的定林寺僧宝觉,与王益柔(胜之)同游蒋山,都分别唱和了诗文。苏东坡又到白鹭亭题了柱,盛赞了金陵的江山之美,还将弟弟苏辙所题天柱观诗书于壁上。  在这些诗文中,苏东坡与王胜之同游蒋山石所作诗中有“峰多巧障日,江远欲浮天”句,被闲居于金陵的王安石读到,乃抚几道曰:老夫平生作诗,无此二句。然后次韵了“梲杖穷诸岭,篮舆罢半天”句,方才作罢。  七月二十八日,苏东坡的幼子苏遁早夭于金陵。  苏遁,小名“干儿”,系苏东坡与第三任妻子王朝云的孩子,元丰六年(1083年)出生于黄州。此时,东坡四十七岁,朝云二十一岁。儿子苏遁的出生,莫大抚慰了苏轼近年连遭贬谪的心情。  苏轼为孩子取名苏遁,一说苏遯,“遯”是遁的异体字,意思通“遁”,出自《易经》第三十三卦《遁》,爻辞九四:好遯,君子吉,小人否。九五:嘉遯,贞吉。  遁,指远离政治旋涡、消遁、归隐的意思。苏遁既寓有远遁世外之义,同时也反映出苏轼谪居黄州后的心灰意冷,无意官场生活。  苏轼为三天洗礼(北宋习俗,孩子出生后三天需要洗身)的儿子还做了一首《洗儿诗》,寄希望孩子蠢笨一些,只要无灾无难,赐封个公卿就好。  可惜天不遂人愿,遁儿在遁儿十个月大时中暑,没多久便病亡于金陵,静静地在朝云的怀抱离开了世间。  苏轼东坡极度悲痛并自责不已,认为遁儿的死是受自己连累:“忽然遭夺去,恶业我累尔!衣薪那免俗,变灭须臾耳。归来怀抱空,老泪如泻水。”  爱妻王朝云也承受着骨肉阴阳两隔巨大的哀痛,终日恍惚,卧床不起。苏轼作诗云:“母哭不可闻,欲与汝俱亡。故衣尚悬架,涨乳已流床。”朝云甚至想着与儿子一起离开这个世间,孩子的衣服依旧悬挂在衣架上,心中迟迟不愿接受孩子已离世的事实。  苏东坡觉得这个小儿“颀然颖异”,眉目与己颇似,是自己晚年的一个“开心果”。“干儿”的早夭,悲痛欲绝的苏东坡只有写两首诗来哭一哭他。  好在王安国的女婿叶涛(字致远)在金陵师从于王安石学为文词,小叶听说了苏东坡小儿病亡的消息后,也连忙唱和了苏东坡的两首哭儿诗。从一定意义上讲,叶涛的唱和也使得苏东坡的内心得到了一点些许的慰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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