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子没再管老狗，而是扭头看着船夫。

狗子尊重船夫，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导师，如果当着他面杀死老狗，狗子还是要征得船夫同意。虽说他已经对这个儿子死心，但毕竟也暗中维护了这么多年，狗子弄不懂此刻船夫是怎么想的。

如果船夫不同意杀了老狗，狗子也决心废了他，免留后患！

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痛的原因，船夫扭着老狗的手在微微发抖，脸色铁青。他知道狗子在征询自己的意见，要他作出决定。

对于狗子的尊重，他非常的欣慰，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文超。二十年一个轮回，文超的儿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刺客，而自己的儿子却变得无可救药。这样的人就算留在世上也只能是祸害，还是清除掉一了百了吧。

“小狗子，还是那句话，遵循你的内心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。”船夫下定了决心，说出了这句无比沉重的话。

“砰。”

话音刚落，狗子便开枪了，一点迟疑都没有。子弹打穿了老狗的太阳穴，就如当年他枪杀文超等人一样。

被子弹穿过脑袋，老狗瞬间就死了。不论生前有多厉害，现在也只剩下行将腐烂的臭皮囊一副。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尸体，船夫突然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，负担一下子没了，精神也变得轻松起来。原来这个包袱是自己硬要背上的，让他带着愧疚过了差不多二十年！

老狗的血溅了狗子一身，他也随即吐了一口血，然后双脚发软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“还好吧？”船夫问狗子。

“还行，不过现在走不动了，要缓一下。”狗子说道。

船夫肩膀上的伤势虽不致命，但也挺严重，加上年纪大了，他扶不动狗子，只好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陪着他。

“为父母报了仇，是不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了？”船夫问身旁的狗子。

船夫自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，感觉轻松多了，所以他以为狗子也会像自己一样。

没想到的是，狗子却摇了摇头，然后落寞地说道：“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所有，包括自己的父母，所以根本谈不上为他们报仇。杀掉老狗，只是我心中的执念。因为我不容许别人伤害我，更不容许别人伤害我身边的人！”

船夫感动，狗子口中自己身边的人，正是包括了船夫本人。不过此刻尽在无言中，船夫没有说出感激的话，他清楚狗子不受这一套，所以只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，轻轻地拍了一下狗子清瘦的肩膀。

“当年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致商定，要培养文超接班，没想到逆子破坏了这个好事儿。现在好了，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，带领组织走向辉煌。”船夫有点动情地说道。他真心欣慰，有狗子这样有才能的人接班，他放心。

“我叫什么名字？”狗子没有回应船夫的话题，他仿佛觉得知道自己的名字比接管一个庞大组织更重要。

“文凡。”船夫回答说：“文超和珍妮花希望你平凡幸福过一生。”

“嗯。”

船夫没等到狗子正面的回复，只好追问：“我刚才的提议，你同意吗？”

“不。”狗子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我会遵循父母的意思，平凡地过一生。但目前我可以辅助小昭，让权力顺利过渡。”

听了狗子的答复，船夫虽然失望，但他也知道狗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，不能勉强，所以只好点头答应。

这时狗子再次伸出左手，向着宿舍楼方向招了招手。

“狙击手不是布鲁士吧？他的枪法不可能那么差的。”船夫清楚狗子在叫刚才开枪的人过来，忍不住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