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比不知道有没有保护地精的法律，但是莉欧娜小姐不能、不能……”

家养小精灵睁着一双大眼睛，浑身颤抖了一下，忽然扑倒在地把头狠狠地撞向地面：“坏多比！坏多比！”

很快他脑袋就高高肿起，泥土沾在头顶和尖鼻子上，又滑稽又可怜。

莉欧娜被多比的自残举动震惊了，她连忙说：“你在干什么？为什么要伤害自己？”

多比停止撞地，抽噎着说：“坏多比！多比不该反驳莉欧娜小姐！多比应该——应该惩罚自己。”

莉欧娜忍不住吃惊地打量他。

她知道家养小精灵是种奴性很强的生物，他们听从巫师的命令，但是她完全没料到家养小精灵的奴性能强到这种地步。

“别的家养小精灵也和你一样吗？”莉欧娜说。

多比眼泪汪汪：“什——”

“别的家养小精灵也像你一样爱惩罚自己吗？”莉欧娜说。

“我想是的，莉欧娜小姐。不过多比惩罚自己的次数可能要多一些，因为、因为多比总是犯错。”多比用身上的枕套擦干眼泪，“犯错就该惩罚自己，多比是个不合格的家养小精灵。”

莉欧娜问：“马尔福庄园只有你一个家养小精灵？”

“还有缇缇，但是缇缇老得快要死掉了。庄园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多比完成的。”多比说。

“真厉害，要承担这么多工作一定很辛苦吧？”莉欧娜说。

“梅林啊！多比听到了什么？”多比那双突出的绿眼睛瞪大了，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尖细，“多比听到莉欧娜小姐在夸奖多比！莉欧娜小姐夸奖了多比，莉欧娜小姐刚刚说多比很厉害！”

他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：“多比第一次听到夸奖……莉欧娜小姐是多比见到过最美丽、最善良，最、最……”

他绞尽脑汁地思考一些美好的词汇，仿佛想把世界上所有用来赞美人的词句都放在莉欧娜身上。可是他的词汇量过于贫乏了，以至于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好词。

“——最可爱的小巫师！”多比憋了半天憋出来最后一句。

莉欧娜不自在地扭了扭，十分意外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收获了这样真挚热烈的赞美。

要是所有家养小精灵的好感度都这么容易刷，那可真是……太棒了！

“我的房间也是你收拾的吗？”莉欧娜说，“我回去时发现我的房间和早上不一样了。”

“是多比收拾的，莉欧娜小姐。”多比说，“多比在莉欧娜小姐去吃早餐时整理了房间！”

莉欧娜说：“太好了，谢谢你。不过我希望你以后整理房间的时候提前告诉我，不要一声不吭地进去……或者在固定时间去打扫也行，我不喜欢别人去我的房间。”

多比尖叫一声，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：“梅林！莉欧娜小姐对多比说谢谢！”他拉过枕套擤鼻涕，“莉欧娜小姐是多么仁慈、善良……”

莉欧娜嫌恶地后退半步。

多比没发现她的小动作，他说：“多比可以在固定时间为莉欧娜小姐打扫房间！多比以为莉欧娜小姐和主人一样喜欢让家养小精灵悄悄地打扫……”

“为什么要打扫要悄悄的？”莉欧娜不解地说。

“家养小精灵应该少出现在主人面前，莉欧娜小姐，我们应该沉默地做好一切工作只在主人需要时现身。”多比说，“一个好的家养小精灵就该当自己不存在！”

“好吧……这规则真是奇怪。”莉欧娜说，“你以后每天八点来打扫我的房间，怎么样？”

“没问题，莉欧娜小姐！多比会遵守莉欧娜小姐命令！”家养小精灵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她的建议。

莉欧娜说捕捉到重点：“我可以命令你吗，多比？”

“当然，莉欧娜小姐。”多比的大耳朵竖了起来，积极地等待莉欧娜接下来的话。

“呃，我现在没有命令。”莉欧娜说，“你可以继续你的工作了，多比。”

多比继续驱赶地精，莉欧娜则绕着迷宫逛了好几圈。

她闲逛时把迷宫的每个拐角和记在脑海中的地图对应在一起，直到它们完全重合。

等她逛完了迷宫正要离开时，一小群地精忽然挥舞着树枝和木叉从灌木丛里跑了出来，领头的那个地精指着莉欧娜叽里呱啦地跟它的同伴说了一段话，然后所有的地精都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莉欧娜，朝她扔小石子还有树枝。

“哇哦！小东西居然记仇。”莉欧娜一脚一个踢飞地精。

这群地精好像很欺软怕硬，看莉欧娜不好欺负它们一哄而散，只有领头的地精坚持不懈地试图用木叉扎莉欧娜的腿。

莉欧娜认出这是她之前抓住又放跑的那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