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平涛微微点头：“也就是说，你们一个月实际到手拿不到三千，也就是两千多的样子？”</p>
“是的。”周志新认真地说：“所以小英当时主动拿钱给我，说是房租两个人一起分担，我还是很感动的。至少说明小英这人不愿意占我的便宜。”</p>
虎平涛笑着把话题继续下去：“你和褚若英住在一起，所以看见她穿过相同款式的睡衣？”</p>
周志新沉默了几秒钟，抬起头，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：“我觉得恐怕不是同款这么简单，应该是……同一件衣服。”</p>
此言一出，虎平涛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。</p>
邢乐觉得心中一紧。</p>
虎平涛把控着谈话节奏，认真地问：“为什么你这么确定？”</p>
周志新道：“麻烦你把手机上的那张照片打开。”</p>
虎平涛依言，把手机递过去。周志新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睡衣照片，伸手指着，回答：“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这个位置，应该有缝补过的痕迹。”</p>
她手指的位置，是睡衣右边肩带与前襟连接的部位。</p>
虎平涛和邢乐凑近一看，那里的确有一朵白色的花。只有成年人指肚大小。</p>
女式睡衣上有这类图桉装饰很正常。</p>
如果没有特殊原因，尸检的时候，高腐的尸体通常不会进行解剖。</p>
死者身上被黑色塑料袋缠绕，里面塞着砖块增重，沉入水底。如果不是其中一部分塑料袋破损，恰好王振江和罗凯在江边钓鱼，甩杆鱼钩挂在死者体表的塑料袋上，恐怕尸体还得过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浮起，进而发现。</p>
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死者身上的这件女式睡衣捞起来的时候，表面布满了污泥，又脏又臭。即便是丁健这种仔细认真的法医，也忽略了衣服表面的这朵小百花。</p>
因为缝补的很精巧，丝毫看不出是为了掩盖断裂的肩带。</p>
周志新认真地说：“那天晚上下班回家，小英先去洗澡。因为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，她又是爱笑爱闹的性子，穿上睡衣就伸手掏我的咯吱窝。我们俩在床上闹了好一阵子，后来我累了，起身去洗澡的时候，小英的衣服刚好被我压在下面，稍微用力，肩带就断了。”</p>
“我缝补衣服的手艺是跟我妈学的。刚好我有件打算扔掉的旧衣服，就把上面的小白花剪下来，当做装饰缝在睡衣上。小英很喜欢，还夸我手巧。”</p>
虎平涛耐心地等她说完，拿住手机，快步走到屋角，拨通了丁健的号码。</p>
他简单迅速的把刚刚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，问：“你看一下死者身上的睡衣，肩带与衣襟连接的位置，是不是有一朵小百花？如果有，就重新拍一张近距离，清晰度更好的照片发过来。”</p>
几分钟后，丁健发来了照片。</p>
看过清晰度更高的新照片，周志新确认无疑————这就是自己缝补过的那件睡衣。</p>
虎平涛和邢乐都感到尤其振奋。</p>
桉子总算有了新的突破。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，几乎可以确定，死者就是褚若英。</p>
然而周志新接下来说的话，让他们顿感诧异。</p>
“衣服虽然是小英的，可是……可是小英还活着啊！她没死。”</p>
虎平涛满面愕然。</p>
邢乐惊讶地张大了嘴。</p>
两个人异口同声：“你确定？”</p>
周志新点点头，解释：“就在你们来之前，我还在手机微信上跟小英聊天。”</p>
虎平涛反应很快：“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。”</p>
周志新拿出手机，点开屏幕，找到与褚若英的对话，递给虎平涛。</p>
微信用户头像是一个年轻女子，相貌清秀，穿着热裤和白色衬衫，身材真的很不错。</p>
微信名是“钱夫人二代”。</p>
备注名是：褚若英。</p>
周志新在旁边解释：“小英平时喜欢在手机上玩大富翁，她一直用钱夫人这个角色。小英还告诉我，她以后要找个很有钱的男朋友。”</p>
虎平涛“唔”了一声，没有发表意见，专心看着周志新与褚若英的微信聊天记录。</p>
从时间上看，她们的确是在自己和邢乐进店之前聊的。</p>
“我昨天打电话给你，怎么不接？”</p>
“哎呀，都说了我在上课，我没法接啊！”</p>
“你在上什么课？”</p>
“财会，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！我想考个会计师证，以后找工作会方便得多。”</p>
“哇，你好有想法啊！等你考上了，必须请我吃饭。”</p>
“好的。”</p>
“对了，下午你来店上一趟吧！我买了些桃子，很新鲜，你拿点儿尝尝，晚上顺便一起吃饭，好久没见了。”</p>
“我不去了。要看书，没时间啊！”</p>
“不是吧！你什么时候变成三好学生了？”</p>
“要工作，还要学习啊姐姐。你以为我整天闲着啊？不跟你说了，有时间回头聊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