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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群山下的指引

“当──当──当──”</p>

钟声悠悠,回荡在寂静的夜里。</p>

高山上的庙宇群,随着钟声响起,僧人们聚拢在寺庙大院里。</p>

“通慧,当真要如此?”一名老僧沉吟。</p>

“明早黎明时分,他们开始围猎太行的崛起生灵。整个大山会化作人间炼狱,你将愿意离开的弟子带出五台山,山脚下会有专人迎接你们,山中百姓亦是如此。”主持低颂佛号。</p>

“那通慧你呢?不准备走了?”</p>

“不走了,留在这吧。”主持遥望大山,看见雨停山空,大如磨盘的苍白圆月高悬于天。</p>

那一位停下了雨幕。</p>

主持知道,这不是妥协,此刻的宁静是暴雨将至的前兆。明日这里会化作血肉苦海,它停下隔世山雨,将外界与太行的联络重新打开,是默认在放行,这里的任何生灵都可以在灭顶之灾到来之时作出选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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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必,何苦?”主持轻声感慨。</p>

那一位把姿态放的太高,不愿低首,那么在现世文明的车轮下只有被碾碎。</p>

“我其实一直想问,通慧你很关心大山里的那位。为什么?”老僧统计好愿意离开的僧侣,回首问道。</p>

“师兄,我是什么时候剃度出家的,你还记得么?”</p>

“什么时候啊……很久了吧,我记得还是我给你剃度的。那时候你还是个魁梧汉子,我问过你家里有无老小,为何出家。”老僧的眼中浮现出怀念之色,“想不到我快老死了,你身子依然硬朗,恐怕每天敲十下大钟都绰绰有余吧?”</p>

“师兄,再想想。”主持笑笑。</p>

“还想啊,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呢……”老僧苦笑,突然一个激灵,想起了什么,目光盯住主持,“通慧,你经历了那场大雨,三天三夜骤降的暴雨!”</p>

主持缓缓点头。</p>

“我与那位,有过一面之缘。”</p>

“你……唉!”老僧还想说什么,却终究只能叹息。</p>

“当──当──当──”</p>

钟声再次扣鸣,大部分的僧侣将会离开,留在这里的只是少数。</p>

“阿弥陀佛,师兄,后会有期。”</p>

主持低首,微微躬身。</p>

老僧最后看向他一眼,“师弟,保重。”</p>

…………</p>

破晓时分,刺耳的警报在太行山周边地区回荡。</p>

巨大的钢铁黑鸟从高空略过,形成人字队列。机翼旋转带来的轰鸣声打破大山深处的宁静。隐藏在机身下方的高速摄像头将画面转递至遥远的帝都。</p>

这是一间密闭的会议室,灯光昏暗,只有屏幕的蓝光在闪烁,这些微弱光芒照亮会议室里死人般的脸庞。</p>

“前些日子的标点不会破坏媒介,大胆投放吧,将那些畜生逼出来。”黑暗里响起嘶哑的声音。</p>

有人替这间会议室的族老们传递指令。</p>

将领们以为自己在与总部沟通,却不知道指令的起点来自这里。</p>

“轰──!”</p>

太行山深处随着指令下达升起火光,比初升的太阳还要亮眼。</p>

驾驶员被敕令将机身携带的大型燃烧弹投放到指定地点,为了精准投放,直升机驾驶员会压低飞行高度。爆炸带来急剧膨胀的气浪,若是操作不当很有可能被卷进气旋里。这里都是王牌机师,这些难度在他们眼中易如反掌。</p>

“獴队长呼叫獴2号,沿路布置标记点,同时降落布置陆地卫星。”坐在直升机后座的男人拿起对讲机。</p>

“獴2号收到,獴2号收到。”</p>

“其余人跟进队长,继续深入。”</p>

“在南太行第6区布置震源柱,总部要求看清地形,地面系统已经准备就绪。”男人继续下令。</p>

“收到。”耳麦里传来一声声回复。</p>

巨大的震响彷佛大山开裂,鸟兽皆惊,成群飞鸟离开树林,也惊醒了某些更深处的东西。</p>

“獴18执行完毕,准备归队……等等!那是什么?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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