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黎韫消失,苏长生都未曾再说过一个字。 他本来只是想要得到仙器碎片,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。 深渊要对人间动手,梦中一切都在走向现实。 “金焕前辈,仙器拿到了吗?” 金焕伸出手,一截碎片已经浮现在它的手中。 黑色的碎片似乎蕴含着深渊的不祥与诡异。 哪怕是金焕自己拿着,都需要重重仙雾包裹。 “苏前辈,让我试试吧。” 正渊身先士卒,主动请缨,打算拿自己来冒险。 “不必,你若出了事会更危险。” 正渊的心底封印着一条深渊飞升之路。 他若真被仙众会给发现,肯定会沦落成被实验的小白鼠! 那绝不是苏长生想看到的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 一颗颗沙粒消散,正渊的双眼重新恢复清明。 他还未觉醒天赋图,身子骨看上去也很柔弱,除了轻功外,他似乎就是一位大病初愈的公子哥。 花神月双眼微眯。 若正渊敢欺骗小长生,她绝不轻饶! 苏长生催动净心霸鳖神术,从金焕手中接过了仙器碎片。 起初他并无感觉。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。 他的意识似乎被一只从天而降的牛蹄踏碎。 仙雾渺渺间,他听到了洪钟大吕般的声音。 “牛儿啊,我要上山闭关,你且在此修行,待我闭关结束,一起去函谷关吧。” 伴随轻盈脚步的远去,强烈的困意蜂拥袭来。 混混沌沌中。 岁月独自流淌。 苏长生能够感受到牛的呼吸,却什么也看不到。 在黑暗中,他也只能期待着光明的到来。 终于。 那一天他看到了光。 白与黑交织的光编织成一把宝扇,阴与阳似在这一眼当中颠覆。 可如此恐怖的宝扇却被人持于手中,轻轻拍打向一头牛的身上。 黑与白爆炸,光与影交错。 飓风以阴阳为炉,以天地为柴,燃烧起了一抹先天之火的痕迹。 炙热的火焰一燃即止。 但末法时代的枷锁似被撬动,死亡的灵性物质再度活了过来。 只是不知这是新一轮的新生还是永寂前的回光返照。 在灵性力量的滋养下,伴随牛哼哼唧唧的声音,巨石落地的声音,天地颤抖的声音。 牛蹄踏碎山岳,再度启程远去。 而此地的一切,也再度陷入了死寂的黑暗。 “长生,你没事吧?” 苏长生醒来后,便明白只过去了一刹那时间。 “我没事,我大概明白这是什么了。” 【你获得了阴阳扇残片。】 果然是它。 阴阳扇残片记载的应当就是老子上老君山闭关时的留影。 莫非。 他可以通过搜集阴阳扇碎片,得知老子去往何处!? 不管是对某种信念的追寻,还是出于好奇心的探索。 不管是为了仙兕大人,还是单纯想要一把完整的仙器。 苏长生都不可能放弃这次武装自己的机会。 【万物负阴而抱阳,冲气以为和。】 道德经被激活后,开启自主修行。 【盘古拎斧开辟天地无疆图,目前开发1.4%。】 【女娲踏不周墟填补上苍图,目前开发1.4%。】 【老子乘青牛途经函谷关图,目前开发1.7%。】 老子出关图再做突破。 苏长生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在变强。 “金焕前辈,这枚仙器碎片我已经净化了,劳烦你将他收入仙塔内。” “不麻烦。” 金焕将阴阳扇的碎片收起后,眼神中闪烁着光。 它一直有个囤尽天下好物的屯屯鼠目标。 可够资格被它囤起来的东西又少得可怜。 后来它又被困在仙宗,始终没人带它下山转转。 幸好它遇上了小长生。 前不久刚囤了一个孩子,现在又囤了一块仙器碎片。 简直不要太美! “该去会一会那位曹有德了。” 川运城的西北方,有处唤做蕴财庙的地方。 这里依山傍水,常年香火鼎盛。 只是正值暴雪之际,香客自是少得可怜。 “小师傅,这里可是蕴财庙?” 扫地僧打量一行三人。 发现三人气质非凡,一看便是能供得起香火之人,顿时笑容更胜了几分。 “没错,这里正是蕴财庙,贵客若不方便上山,和尚可以背小少侠上去。” “谢谢小师傅的好意,不必了。” 有花神月在,单手便能拎着机关椅与苏长生上天揽月,下海捉鳖。 扫地僧只有二十来岁,见到一位同他差不多大的女子拎着机关椅走,人都傻在了那里。 心想:女子好力气,若他也有这般力气,恐怕扫地也不会累了。 正渊也羡慕扫地僧。 若他也能平凡如僧该多好,可惜他生来注定非凡。 “小八,那位扫地僧可有问题?” “没有,他就是一位普通的僧人,或许这与他住在山腰而非山顶有直接关系。” 苏长生双眼淡金,看向风雪中的寺庙。 其中佛光与深渊杂糅,祥和同诡异起舞。 一时间,苏长生三只眼睛都有些应接不暇。 根本不用怀疑,这里就是深渊的一处入口。 “石蛮,这次看你还怎么洗!” 阿九前辈对石蛮的态度刺激了苏长生。 他本不是什么占有欲很强的人。 但在面对像阿九前辈这样的黑白饭团时,他总是会带有一种很特别的占有欲。 或许这就是国宝的魅力吧。 “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?都给我让开!” 一声暴吼在庙前响起,连风雪都能听出粗犷壮汉的急切。 十八位罗汉挡在门前,面色冷漠,不近人情。 他们一言不发,就像是天生没有情感的人偶。 在苏长生眼中。 这十八位罗汉金光普照,灵台清明。 他们非但没有被深渊之力入侵,反倒是在沐浴深渊之力,以此淬炼佛躯。 可深渊之力何曾如此柔和过? 正渊张了张嘴。 他知道一些事情,只是还没来得及告知苏前辈。 “老哥,你女儿怎么样了?” “友德妙师分明说过囡囡不会再生病,可这才过去半个月啊,囡囡的病情便更加严重了,我来找妙师,他们却不让我进去!” “老大哥,你看这样行吗?我进去把这位友德妙师请出来,让他再为你诊疗如何?” “真的吗?那真是太感谢你了!” 壮汉穿着虎皮大衣,脸上有老虎挠过的抓痕。 看打扮以及腰间别着的斧头,他应该是位猎人。 只是他现在还是有些担忧。 “可是他们也不一定让你进去,强闯也是行不通的,你们三位恐怕也打不过他们。” “我确实打不过他们,但我若想进去,他们也拦不住!” 花神月盯向十八罗汉,向苏长生询问道:“要杀光他们吗?” “不用,暂时还不确定他们知不知情,” “好。” 伴随问答的结束,一阵风呼啸而过。 拂面清风斩断了飘零的雪花,径直与十八位罗汉擦肩而过。 伴随整齐划一的倒地声,寺庙门前再无障碍。 苏长生看向双眼紧闭的小女孩,用一滴黄河水驱散了她眉心的深渊之力。 囡囡穿着鹿皮衣,脖子上缠着貂毛围脖,头上戴灰色熊皮帽。 这若是放在现代,必然是为有钱人家的小公主。 但现在,她却只是猎户的女儿。 “阿爸,这里是哪里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