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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祭舞

连绵几日的秋雨停了,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,明亮温暖的阳光让兮子的心情格外的好。更让兮子高兴的是,因为家里的大祭,离家四年的姐姐也从昆仑山的泮宫回到了家里,又可以抱着姐姐撒娇了。

桔苏给兮子梳着头,感慨时间过得真快,自己离开家的时候,妹妹在自己记忆里的印象还是梳着双丫的孩童,现如今已经要梳起祭祀的高髻了。

“这件衣服,会不会太大了?”兮子试穿好祭祀用的礼服,在桔苏面前转来转去。

看着眼前纤细的妹妹穿上这样宽大的祭服,桔苏有些想笑,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的,心里又泛起了一丝酸楚,要不是……

“姐姐,这两个玉玦,配这个衣服好看吗?”兮子的声音打断了桔苏的思绪,她正拿着两块玉玦比在双耳旁边:“这是妈妈送我的,她说这是她出嫁时戴过的。”

“好看,当然好看啦。”桔苏按住妹妹的肩膀:“来,你先转过身去。”

兮子被姐姐扳住肩膀转了个身,然后看到一条珠链出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
“哇,这是什么?”兮子高兴地转过身看着姐姐。

“这是产自昆仑山的白、蓝、朱、墨四种玉石,我挑每种打磨成了七颗玉珠,把它们串在一起,就是给你跳大祭之舞时用的啊。”

兮子摸着脖子上的珠链,白色、蓝色、红色和黑色的玉珠色泽温润,触手滑腻,想必是姐姐费了很大心思制作成的。

“太爱你了!”兮子一把抱住桔苏,把头杵在桔苏怀里撒娇。

忽然一股奇异的触感从脸上传来,弹乎乎,软绵绵……兮子诧异地把头拉出来,看到了姐姐那比自己高出一截的胸脯。兮子后退两步,对着姐姐正面看看,侧面看看,“唉”的一声叹了一口气。

桔苏看着妹妹奇怪的动作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那个……”兮子比划着自己低头说道:“鸦漓说我……这里太小了,穿上衣服不好看……没有人喜欢这样的……”

“哈哈哈!”桔苏大笑起来,摸着兮子的头说:“你才十四岁啊,可还有得长呢!”

“我马上就要十五岁了!”兮子抗议道。

“哎呦,对对对。”桔苏搂住妹妹:“我们家兮子明年三月就要及笄啦,到时候就可以嫁人了呦!”

桔苏促狭地看着兮子:“仲祁那个傻小子,恐怕都等得着急了吧?”

“我叫你编排我!”兮子捏起两个小拳头向桔苏打去,姐妹俩笑闹成了一团。

“好了好了。”桔苏捉住兮子的手:“你在辟雍馆已经学习了两年了吧,是不是能经常见到仲祁?现在应该不怕他了吧?”

“谁怕过他!”兮子嘟囔:“那个家伙,成天装得一本正经的……”兮子抬头想了想,总结道:“他就是个假正经。”

“假正经是什么啊?”桔苏被逗得笑起来。

“不说他了。”兮子怕姐姐揪住这个话题不放,连忙转移话题:“姐姐你在泮宫这些年,都学了些什么?我记得你说过要讲泮宫里有趣的故事给我听的。”

“泮宫啊?唉……无聊得很,哪里有什么有趣的故事。”桔苏道:“每天都是读书、悟道、干活、习练法术……”

听到法术,兮子来了兴趣:“泮宫都教些什么法术啊?”

“无非就是些弄火啊、操水啊、引雷啊什么的……每个人的天赋不同,会按照天赋来教授不同的法术。” ”桔苏道:“你们辟雍馆呢?除了六艺,会学习法术吗?”

“辟雍馆教授的法术主要都是符文,我们学习了火龙炮弹的符文、防御禁制的符文、还有焰火的符文……”兮子想了想,说:“术课不在六艺中,不是必修的课程,不过我还是选了。教授符文的是一位年轻的巫族老师,听说也是在泮宫修行过的……名字叫做巫继,姐姐你认识她吗?”

桔苏怔了一下,道:“是他啊……不是太熟。”

“老师教我们说,要尊重文字中蕴含的力量。巫族和我们人族都是通过文字来沟通天地间的力量,来生成各式各样的法术。”兮子继续说:“和我同寝的同学——鸦漓,是一个妖族人,她告诉我说,她们妖族使用法术,是不用文字的,她们通过自己身上的‘源’纹,就可以操控释放五行之力。对了,她还教了我一个法术,可以让我们隔着很远也能见面说话,很好玩哒。”

“姐姐你看。”兮子取出了一方手巾呈到桔苏面前。只见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奇怪的符文。

桔苏奇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“这是鸦漓按照她自己身上‘源’纹制作的符文,她说可以把她身上‘源’纹的力量储存在这个符文里,大概可以用四、五次吧——这样我身上即使没有‘源’纹也可以使用她们妖族的法术啦!”

桔苏听了,觉得又好气又好笑:“从来没听说过可以把妖族的‘源’纹制作成符文来使用的,你们这些小家伙真是爱胡闹。”

“不是胡闹。”兮子见姐姐不信:“我试给你看。”

兮子拉着桔苏来到屋里的铜镜前,将画着符文的方巾在铜镜上一贴,接着念起鸦漓教给自己的咒语。只见镜子上的符文泛起了蓝色的光芒,逐渐隐入到镜面中去,接着镜面上荡漾出一圈涟漪,似乎变成了一片水面。兮子将手放在镜面上凝神默念,镜面上竟然真的显出一个人影来。

桔苏看着兮子施术,表情凝重,喃喃道:“这是个很高深的法术……你的这个同学,可不是个普通人啊……”

兮子没听清桔苏说的话,转头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此时镜子里传来了鸦漓的喊声:“呀呀!你也成功啦!兮子兮子,我看到你啦!”

兮子高兴地冲镜子里的鸦漓挥手:“鸦漓你已经回到家里了吗?”

“已经到家啦。”鸦漓说:“通过我族的‘鰆门’,赶路是很快哒。”

兮子把桔苏拉过来:“鸦漓,这是我姐姐,桔苏。”

桔苏微笑道:“鸦漓你好,总是听兮子提起你。”

鸦漓在镜子里大叫起来:“呀,桔苏姐姐你好漂亮呀!”

“鸦漓你看!”兮子双手托起脖子上的珠链:“这是姐姐送我的,让我跳祭舞时用的,好看吧?”

“真好看。”鸦漓羡慕地说:“我姐姐就从来没有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给我……”鸦漓嘟起嘴巴,“她还老是欺负我……”

得到了朋友的夸赞,兮子得意地摇头晃脑。

“对了!”鸦漓忽然想起来:“前几天,你那个未来的夫婿——仲祁,他来我们寝舍找过你。”

“找我?”兮子奇道:“他找我做什么?”

“说是来和你道歉的,他带了一包朱果做赔礼——这东西都长在悬崖峭壁上,可是不太好采摘——不过味道是真的好。可惜你不在,只好都便宜了我喽。”

“道什么歉呐……”兮子摸了摸脑门上被石子砸到的地方,似乎这时还在隐隐作痛:“假惺惺的……”

鸦漓笑了:“什么假惺惺,我看他是傻呆呆。我不过就同他开了个玩笑,他就当真了,要把随身佩戴的玉璜送给我呢……还有,他临走的时候,留了几句话要我转给你。”

“假正经……”兮子扁扁嘴:“他能留什么话给我?”

鸦漓想了想,道:“他说什么……让你不用再烦恼了,他找到了解除你们婚约的办法,会在大祭之前完成之类的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旁边的桔苏忽然大声道。

鸦漓和兮子都被吓了一跳,鸦漓认真的想了想,又重复了一遍仲祁的话,肯定的说:“没错,就是这些了。”

镜子上蓝色的光芒闪了几闪,开始黯淡下来,鸦漓在镜子里大声说:“这次的法术力量用完了,兮子我七日后再找你……”

镜子上的光芒彻底消失了,镜面恢复成了铜镜的样子,贴在上面的符文方巾轻轻飘落下来。

兮子拾起方巾,去看姐姐,见到桔苏的脸色难看得可怕。

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兮子小心地问。

“巫继这家伙……”桔苏恨恨地说。

沁水之上微风习习,一叶扁舟轻轻靠在了岸边。桔苏和兮子跳下船来,脚下已经踏上了陶国的土地。

两人走得匆忙,兮子连身上的祭服都来不及换下,急切间只拿上了平日佩戴的面具,就被桔苏拉着跑了出来。一路上桔苏的脸色都很难看,一言不发,兮子也知趣的没有发问。现下已经到了这里,兮子终于忍不住问姐姐:“这里已经是陶国了,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去?”兮子看看身上的祭服:“明天就是大祭之日,我不该这个时候来这里的。”

桔苏用力握住妹妹的手,说:“我们去确认一些事情,这个事情很重要,对你来说……甚至可能要比祭祀更重要。相信我吧,好吗?”

兮子看姐姐言辞恳切,也只好点了点头。

姐妹二人来到陶国国君的宅院前,只见院门开着,院子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在晾晒浣洗好的衣物,桔苏轻轻敲响了院门。

荇菜听到敲门声,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门前,看到敲门的是两个亭亭玉立的女子,自己却不认得,料想不是本国人,问道:“请问有什么事?”

桔苏问:“这里是国君的府邸吧?你是荇菜?”

“是。”荇菜认出了兮子身上的祭服和面具:“你是兮子姐姐?”

桔苏道:“是啊。她是沁国的兮子,我是桔苏。”

荇菜一惊:“桔苏姐姐你回来啦?”接着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没见过你不戴面具的样子,一时没认出来……”

桔苏顾不上寒暄,问道:“仲祁在吗?”

荇菜道:“二哥他不在,早早的就出去了。他这几天都是很早就出去,很晚才回来。”

“知道他去哪里了吗?”

“这个,我不知道……”荇菜想了想:“叔来可能知道。”

荇菜向院子里大声呼唤起叔来的名字,头上梳着两个髻角的叔来从院子后面蹦蹦跳跳的跑出来,见到门口有外人在,便收住身形,规规矩矩走到姐姐身边,瞪着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桔苏和兮子。

荇菜向叔来说:“这两位是沁国的桔苏姐姐和兮子姐姐,她们有话问你。”

叔来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行礼,道:“桔苏姐姐好。兮子姐姐好。”

兮子看着叔来,心道这又是一个小号的仲祁,不过倒是比他哥哥看着可爱多了。

桔苏摸摸叔来的头,问道:“你知道你二哥去哪里了吗?”

叔来说:“二哥他去了丹林里面,这几天他都往那里跑。”

桔苏问:“你知道他去丹林里面做什么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叔来摇摇头:“二哥每次都进到‘门’里面去,他可以进去,我不行的。”

桔苏脸色严峻起来,问荇菜:“国君和夫人此时在什么地方?”

荇菜道:“明天要大祭,爹娘他们带着族人去准备祭祀的事情了。这会儿可能在山里,也可能在沁水上……”

桔苏又问:“仲祁这两天……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?”

荇菜见沁国的祭祀在祭日前一天找上门来,情知必然不是等闲之事,认真的想了想,却也没想到什么端倪,于是问叔来:“叔来你好好想想,二哥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”

叔来看到姐姐认真的神情,点点头说:“二哥前天晚上,藏了东西在‘社’的房梁上,我偷偷看过,是一个木盒子。”

桔苏急道:“那个木盒子,可以给我看看吗?”

叔来看向姐姐,荇菜对他点点头,于是叔来跳起来喊道:“你们等着,我这就去拿!”撒腿跑了出去。

荇菜看向桔苏,担心地问:“桔苏姐姐,是出了什么事了么?”

桔苏叹了一口气,说:“你家二哥啊,恐怕是在做一件傻事”。她看着荇菜忧虑的神情,又拍拍她安慰道:“你也不用太担心,现在应该还不晚。”

过不多时,叔来抱着个木盒,一溜小跑着回来,将木盒交到了桔苏手上。

桔苏打开木盒,看到了木盒里的两卷竹简,桔苏急切地展开没有标题的那卷,只看了几眼,喃喃道:“果然……”

兮子从旁边看过去,只看到竹简里的只言片语,似乎是一个人的手记。待要再看,却发现桔苏拿着竹简的手竟然在发抖。正待要问,桔苏啪的一下合上了竹简,卷起来放到木盒里,对荇菜说:“你快去找你的父亲,把这个交给他,告诉他仲祁跑到丹林里去了,他会知道是什么事的。”

荇菜接过木盒,惶然点头。

桔苏拉着兮子要走,忽然又转过身来,问:“你家的夔鼓在哪里?”

荇菜道:“夔鼓一直供奉在‘社’里。”

桔苏道:“拿来给我。”

荇菜为难地说道:“这个恐怕不行。夔鼓是我们族中的圣物,也是我国的镇国之物,是不可以交给外人的。”

桔苏把兮子推上前来:“我的妹妹兮子,她不是外人。她是你们家族的长媳,是未来的陶国夫人!”

荇菜眼睛一亮,拉住兮子说:“对啊,你是二嫂,你不是外人。那我这就去拿。”

兮子摸着腰间系着的夔鼓,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谒戾山脚下,想到这一路自己都一头雾水,只是不明就里地跟着姐姐跑来跑去,忽然十分烦恼,再也忍耐不住,拉住桔苏问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们是要去干什么?姐姐你要告诉我啊!”

桔苏这才想到,自己的妹妹这个当事人还一无所知,她长出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因赶路紊乱的气息,按住住兮子的肩膀,盯着妹妹的眼睛认真地问:“兮子,你老老实实告诉我,仲祁在你心里,究竟是怎么样的?”

“什么怎么样……”姐姐这个时候还在问这种问题,兮子本来想抱怨几句,可是看到姐姐认真的神情,不像是在同自己开玩笑,只好说:“就是个……认识的人罢。”

“有些事情,该告诉你了。”桔苏道:“你之前不是问过我,为什么我和仲祁是同年出生,和他有婚约却不是我,而是比他晚两年出生的你吗?”

“是啊……”兮子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提起这个。

“你有没有听到,刚才荇菜叫你什么?”

兮子脸上一红:“这丫头,净瞎叫……”看到姐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,脑子里忽然捕捉到一丝头绪,“她好像是叫我……‘二嫂’……”

“那是因为,”桔苏道:“——与我订立婚约的,是有陶氏的长子,他们的大哥——伯旸。”

“啊?”兮子听到这个消息,脑子里一时有些乱:“这个……为什么之前没有听爹娘你们说过?”

“伯旸比仲祁大三岁,他很早就进入泮宫学习了——比我还早,那时你还小。”桔苏道:“后来我也去到了泮宫,也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……”桔苏歪头看着妹妹:“相信我,你之前和现在经历过的那些烦恼啊,我都经历过。直到……”

桔苏疲惫地闭上眼睛,终于要提到自己一直不想去碰触的回忆:“直到有一天,他来找我,对我说我不用再烦恼了,他找到了可以解除婚约的办法。”

“那个时候的我太年轻了,还意识不到他说的是怎样的一件事——和你现在一样。”桔苏继续说:“所以我什么都没做……可能,在那时候的他看来,其实就是在支持他去做那件事吧。”

兮子知道此时姐姐说的“他”指的是伯旸,小心地问道:“他做了什么事啊?”

“你知不知道,为什么我们沁源氏和他们有陶氏,要每二十年做一次大祭?”

见姐姐又转换了话题,兮子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
“对哦,你还不知道,这个本来是明天要由父亲传授给你的。”桔苏道:“虽然我也没有得到正式的传授,不过约略还是知道一些,那就由我来和你说吧。”

“很久很久以前,在这个世界上,有一个统管一切的正神,他的名字叫做‘东皇太一’,他掌管了这个世界很久很久。后来,出现了一位叫做‘昊阖’的神明,他觊觎东皇太一正神的权力,于是找到一个机会刺杀了正神,他用一把锋利的宝剑,先砍掉了正神的双手,然后汲取了正神的力量,成为了新的正神。”

“东皇太一神被斩落的双手,化成了两只凶兽,一只叫做‘年’,一只叫做‘荧孛’。这两只凶兽在凡界带来了很多灾难,于是凡界的掌管者黄帝想要制服它们。”

“黄帝先找来了有陶氏,命他取谒戾山上的金玉和着陶土一起制成了一个鼓身,这个鼓身坚韧无比,即使被天上的雷霆击中,也不会出现任何细小的裂纹。有陶氏又去东海的流波山杀死了一只夔牛,将它的皮献给了黄帝,黄帝用夔牛的皮制成战鼓,一震可达五百里,连震可达三千八百里。黄帝将制作战鼓剩余的夔牛皮交给有陶氏,和陶制的鼓身一起制成了夔鼓——喏,就是你身上背的这一个。”

“黄帝又找到沁源氏——也就是我们的先祖。沁源氏精于变化,可以在一日间变化出二十八种不同的样貌——这就是我们一族‘易容’天赋的由来。”

“有陶氏敲击夔鼓的声音可以震慑荧孛,沁源氏连续变幻的容貌可以迷惑荧孛。黄帝命他们二人边击鼓边一起跳舞,鼓声和舞蹈的力量就会封印这只凶兽。荧孛不甘心被封印,会一直积蓄力量想要突破封印,有陶氏和沁源氏的后人就每隔二十年举行祭典,祭典上会跳起祭祀之舞,将荧孛重新封印,千百年来,流传至今。”

兮子是第一次听到两个氏族起源的故事,虽然之前也在族里听过一些只言片语,不过都是些不成体系的传说,远没有姐姐说的这么精彩。原来自己从小就练习的“易容”和祭舞,是用来封印这只怪兽的啊。想到还有另一只怪兽,于是问道:“那‘年’呢?”

“黄帝发现年兽很惧怕红色,和竹子在火里燃烧爆裂的声音,于是命人用红绸和爆竹驱赶它,年兽走到哪里,都会受到人们这样的驱逐,就只能蛰伏起来。我们昆仑山的泮宫里出了一位百年一遇的天才,阴阳五行之力无所不精,后世的人尊称他为‘紫薇星君’。他做法引来天火焚烧年兽,这个凶兽就这样被消灭了。”

“后来,有陶氏和沁源氏,随着黄帝一起飞升仙界。他们的后人虽然继承了祖先的力量,却没有祖先那么强大。荧孛反击的力量会消耗掉祭祀之人的精气,祭祀的人往往跳完祭舞就会受到强烈的反噬,严重的甚至可能丢掉性命。直到后来发现,当两个氏族的男女结为夫妇,两个氏族的血脉产生羁绊,精神相通、阴阳相济,就能抵御住荧孛反噬力量的侵害。于是两个氏族世代通婚,由夫妇二人担任祭祀,就这样一直传到我们这里。”

“两个氏族的婚姻之约,一旦约定,双方的血脉和命运即产生联结,是为‘血誓’。而能打破这种血誓的方法只有一个,那就是——”桔苏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:“有一方的生命消失,也就是——死掉。”

兮子“啊”的一声捂住了嘴,她隐隐的猜到了姐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,一股不安和惶恐在心里悄悄升起。

桔苏无奈地笑笑,继续说:“伯旸在泮宫里不知遇到了什么机缘,让他得到了紫薇星君遗留下的法术——就是那个消灭了年兽的法术。”

“伯旸啊,他可真是个聪明的人!”桔苏仰起头:“他说的这个解除婚约的办法,简直是可以十足十成功的——他用这个法术去对付荧孛,如果他消灭了荧孛,凶兽即除,两个氏族二十年一次的祭典就可以停止,两族夫妇共为祭祀就不再必要,这个婚约自然就可以消解;如果他消灭不了荧孛,他为荧孛所杀,人死命陨,婚约自除!”

“那,伯旸他……他怎么样了?”兮子颤声问姐姐。

桔苏向兮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:“你没有发现吗,我已经不再佩戴面具了。”两行泪水从桔苏眼角滑落,“我失去了沁源氏祭祀的资格,也失去了我未来的丈夫。”

兮子双手捂嘴,后退了几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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