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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手足相残

16

这个时候,李从珂统帅马步兵已经浩浩荡荡来到洛阳城下,下令诸军将洛阳城团团围住。

洛阳城中,百姓军民惊慌失措;朝廷上,李从厚离京出走,曹太后无奈,只得亲自出面,召集诸大臣商量对策。

满朝的大臣面面相觑,全无主意。

曹太后将眼光盯向了当朝宰相冯道。

冯道见状,只得出班,望曹太后弯腰一拜。

曹太后问冯道道:“以宰相之见,目今情势,该当如何?”

冯道奏请道:“太后明鉴。京师禁军已悉数被康义成带走,潞王兵马已将京师团团围困。以臣之见,目今情势,恐大局已不可挽回;不如暂且迎接潞王入城,由太后赐令潞王承继大位,如此方保得江山社稷不为他性所篡,以使城中军民免遭涂炭。”

曹太后闻奏,心有不甘,然见大势已去,无奈之下,也只能接受冯道的奏请。

随即,曹太后令宰相冯道率内宫诸司,前往城外,宣召李从珂入城。

洛阳城外,李从珂闻宣,遂率精兵护卫,进入洛阳城中。

曹太后随即召见李从珂。

李从珂见了曹太后,“噗通”一下跪于曹太后懿座前,匍匐前行着,一边磕着头,一边放声大哭起来。

曹太后见状,忙道:“潞王莫要如此,快快平身。”

李从珂哭诉道:“母后在上,儿臣实无反叛之心,实乃朱弘昭、冯赟专权,营私舞弊,谗言圣上,败坏朝纲。母后,儿臣此番率军前来,乃是要清君侧,并非是要和圣上争夺江山社稷。母后在上,儿臣军马,虽兵临城下,将至壕边,然没有母后懿旨,儿臣万万不敢擅自入城,搅扰社稷,还望母后召回圣上,儿臣忠君报国,绝无二心。”

曹太后闻言,心中大拗。

曹太后心想,你本是先帝养子,先帝待你不薄,抬举着你当了潞王、驻外节度使,你本该知恩感恩,忠君报国才是,怎的一言不合,就手足相残,把我亲儿子反倒撵得亡命他处!现如今,木已成舟,你倒装起委屈来了,这得多么不要脸才做得到啊?!

曹太后心里明白,目今情形,眼看着是大势已去,无法挽回了。然而,形势比人强,自己纵有万般不愿,也得装出番样子来,好把李从珂安抚下来。

于是,曹太后说道:“潞王莫要如此说,你与从厚,皆吾之子。从厚不道,已自去了,先不去说他。古话说,国不可一日无君。目今,李家江山社稷需得延续,依老身之意,便由你承继大位,复兴社稷,令万民安居乐业,也乃大幸也。”

李从珂匍匐在地,高声说道:“母后,万万不可,儿臣绝不敢篡位自立,还请母后下旨,诏令圣上回朝,延续国祚。”

宰相冯道等一班大臣见状,皆纷纷劝进。

李从珂假意不从。

当日散朝,太后懿召冯道入宫,询问对策。

冯道道:“太后在上,目今局势,已无可挽回。潞王不受国祚,非是真意,实乃假象。目今情势下,若冒然召回圣上,必有灾难;太后当下懿旨,降圣上为王,如此,潞王便承继国祚了,也可避免兄弟相残。”

曹太后闻奏,遂下懿旨,降李从厚为鄂王,命李从珂为监国。

接下来几天,宰相冯道率百官三次上表劝进,李从珂又假意推辞了一番后,方于明宗灵柩前继位称帝,是为后唐末帝,改元清泰。

这段时间,石敬瑭一直在卫州,观看着时局,未敢冒然入京。

那石敬瑭将李从厚软禁在驿站后,统帅着数万兵马,进入卫州,拜见了卫州刺史王弘贽。

王弘贽将石敬瑭恭迎到了卫州刺史府衙。

两人坐定后,石敬瑭将路遇李从厚,并将李从厚软禁在驿站的情况告诉了王弘贽。

王弘贽闻听到此情况,暗自吃惊。

石敬瑭说完情况后,续问王弘贽道:“目今情势,刺史以为该将如何?”

王弘贽不知道石敬瑭是如何打算的,不好冒然回答,只好说道:“下官久居卫州,远离朝廷,并不知道相关情况。今驸马都尉莅临卫州,下官唯驸马都尉之令是从。”

石敬瑭道:“刺史多见了。实不相瞒,吾此番未直驱入京,而是来到府上,就是想听听刺史的意见。”

王弘贽闻言,沉吟了一会儿,答道:“以下官之见,圣上已断无再起之机,目今情势,只好依附潞王,委屈为臣了。驸马都尉在上,非是臣等不忠,实乃情势如此,不得不暂先依附。”

石敬瑭闻言,深以为然。

王弘贽遂劝石敬瑭道:“驸马都尉既是率兵前来,切不可自行入京,引起猜忌,不妨就驻扎在卫州,静观事态变化,然后再相机行事。”

石敬瑭闻言,答道:“刺史所言甚是。即使如此,吾便驻军于卫州,派出探子,打探情况,待情况明了后,再做决定。”

于是,石敬瑭将兵马驻扎在卫州,然后派出刺探,前往洛阳,打探李从珂的情况。

很快,刺探便从洛阳回来,将李从珂围困洛阳,被曹太后宣召入京,圣上已被废为鄂王,在宰相冯道等百官劝进之下,潞王已于明宗灵柩前承继大位,改年号为清泰的情况,报告给了石敬瑭。

事态既已明朗,石敬瑭就不再等待了,急忙上奏朝廷。

石敬瑭上奏曰:“臣受先太帝赐令,统兵南下,守卫燕云十六州之疆域,无暇念及朝中之事。不久前,先帝令臣率兵入京,平叛戡乱。臣不明就里,率兵三万,疾驰来京。然臣闻鄂王失德,不配拥有天下,臣遂停军卫州,不敢冒然入京。今闻圣上新立,心中甚是欣慰,特奏请圣上,请示入京。”

李从珂接奏,指令石敬瑭将河东兵马交由卫州刺史王弘贽节制,诏令他即可进京,商讨治国方略。

石敬瑭接诏,遂将所率兵马交由王弘贽,他自己只带着十多名随从,轻装上路,急奔洛阳,去觐见新晋皇帝李从珂。

17

石敬瑭入京后,没有直接去见新帝李从珂,而是先去见了他的岳母曹太后。

后宫中,石敬瑭趴伏于地,给曹太后扣了三个头,高声唱诺道: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

曹太后满脸悲戚。

石敬瑭给曹太后请了安后,询问道:“母后在上,儿臣奉圣上之令,前来讨伐反臣李从珂;然目今李从珂已承继了大位,儿臣特入宫请教母后,目今情势下,儿臣该如何办?”

曹太后闻言,收住了悲戚,说道:“从厚无能,听信朱弘昭、冯赟谗言,轻率行事,逼反潞王,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。从厚逃离京师,潞王兵临城下,母后也无可奈何,只得派宰相率百官恭迎潞王进京,并于先帝灵柩前继了大位。当前情势,延续李家天下乃是最大的事情,其他的就顾不上了。”

石敬瑭闻言,心想,虽然父皇长子早亡,次子李从荣谋反被杀,三子李从厚又被驱逐,但还有亲子李从璨、李从益在;李从珂乃父皇养子,即使是要延续李家天下,也该是父皇亲子李从璨、李从益继位方妥,怎轮得到他养子李从珂继位?如此想着,石敬瑭便说道:“母后,不是儿臣多嘴,实是情有特殊,不得不言。”

曹太后道:“贤婿有话,但讲无妨,此间又无他人。”

石敬瑭道:“母后,潞王乃是是先帝养子,既是要承继大位,也该是由先帝亲子从璨或从益来承继,如此才是保全李家社稷,而今潞王承继了大位,终究是外人。”

曹太后闻言,眼泪刷刷地又流了下来。

曹太后呜咽地对石敬瑭说道:“贤婿呀,此番道理,老身如何不知?然而,形势比人强啊!那潞王亲率数十万大军入京,对大位已是志在必得,不遂其意,必遭大祸。如此情势下,若让从璨或从益即位,他们小儿人家,岂不是自招祸灾?!再说了,潞王虽非老身亲生,然从小到大,我待潞王如亲生,目今情势下,也顾不得那多了。你此番入京,就不要再计较过多的事情了,好好辅佐圣上,治理国政,好延续咱李家国祚为好。”

说到这,曹太后哀叹了一声,说道:“不知从厚现在何处?情况如何?”

石敬瑭想到路遇李从厚的情况,犹豫了一下,回答曹太后道:“母后在上,儿臣进京途中,路遇从厚,已将从厚安置在皇家驿站了。”

曹太后闻听到这个情况后,急对石敬瑭说道:“从厚无德,废为鄂王,全是咎由自取;然而,从厚乃我亲儿,现安置在驿站,恐非万全之策。”

此时的石敬瑭已经了解清楚了全部情况,已经打算拿斩杀李从厚侍卫、软禁李从厚作为攀附李从珂的见面礼,故此欺哄曹太后道:“母后勿忧,我已经安排精兵强将护卫着从厚,绝无意外的。”

曹太后闻言,心里略安。

随即,石敬瑭给曹太后磕了头,告辞出宫。

第二天,石敬瑭进殿,觐见李从珂。

觐见后,李从珂单独会见石敬瑭,石敬瑭遂将路遇李从厚,杀了李从厚侍卫,并将李从厚软禁在驿站的情况奏报给了李从珂。

李从珂闻言,假意吃惊,连声说道:“太过了!太过了!姐夫此举太过了!毕竟朕和鄂王同为先帝之子,鄂王也是听信佞臣之言,逼反朕的,朕也不想承继大位,无奈百官再三劝进,太后也下懿旨令朕继位,朕不得不勉为其难。至于鄂王,不管咋说,与朕乃是兄弟,是朕看着长大的,既是朕继了大位,也不能亏待鄂王,当好生相待。”

石敬瑭闻言,试探地说道:“鄂王甚是糊涂,听信谗言,陷害忠良,实属不该。圣上,虽说鄂王与朕同为先帝之子,然鄂王做事太过,目今既已废为鄂王,不知该当如何安置?”

李从珂闻言,转动着眼睛,想了一会儿,对石敬瑭说道:“朕新继大位,江山社稷尚未稳定,一时也不好安置鄂王,不如就先让鄂王在驿站呆着,待江山社稷稳定后,另行安置便是。”

石敬瑭赶忙答道:“圣上所言极是。”

李从珂道:“也是无奈之举啊!”

石敬瑭静静地听着,心里琢磨着李从珂此话的真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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