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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痛失燕云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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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道这挺身而出的契丹大将是谁?

原来,这个挺身而出的大将不是别人,乃是当时契丹第一勇将高模翰也!此人性情暴躁,能征惯战,惯使一张大斧,有万夫不当之勇。

耶律德光见状大喜,高声说道:“好啊!太好了!既是高渤海愿统兵出征,那还有啥说的!你可率1万骑兵,充作先锋,即刻出发,驰援晋阳。本王随后统率4万骑兵,日夜兼程,驰援你部。”

这个高模翰缘何又被耶律德光称作“高渤海”呢?

原来,唐初的时候,粟末靺鞨,也即女真族的大祚荣建立了渤海国,受唐王朝的册封,子孙世袭。

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灭渤海后,将渤海王大諲譔举族西迁,押送到契丹皇都上京临潢府安置。

做为渤海“右姓”豪族的高模翰,自小“善骑射,好谈兵”,不肯屈服于契丹的统治,便逃往相邻的高丽国。

因高家世代都是渤海的高门大族,曾经在渤海享有许多特权,政治上世代仕宦,拥有属于自己的部曲与奴婢。为了牵制契丹,对高模翰的投奔,高丽王甚是重视,不仅委与高官,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高模翰。

高丽王对高模翰相待甚厚。

谁知没过多久,高模翰在一次饮酒中,无故杀了人。

高模翰触犯了高丽国的法律,高丽王也没办法保护高模翰了,高模翰便在无奈之下,又逃回渤海故地扶馀府。

逃回渤海故地的高模翰因壮志难申,整日纵酒放歌,又使气杀了人,被契丹官府抓了起来,经审理后,判了斩刑,准备秋后问斩。

辽太祖素闻其名,知道高模翰是个将才,武艺高超。辽太祖闻听到高模翰杀了人,被判了斩刑,甚是怜惜其才,遂赦免了高模翰的杀人之罪,并授予高模翰官职,让高模翰统领兵马,随同自己一同征战。

士为知己者死。那高模翰不负众望,果然是勇猛过人,屡立战功,深得耶律阿保机的赏识与重用。

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病亡时,耶律德光担任契丹国兵马大**,耶律阿保机专门嘱咐耶律德光,让其重用高模翰,说高模翰是契丹第一勇士,屡立战功。

故此,耶律德光见高模翰自告奋勇,请缨出征,心中大喜,遂派其统率1万骑兵为先锋,前往晋阳,驰援石敬瑭。

高模翰得令,随即点起1万骑兵,昼夜兼程,驰援晋阳石敬瑭去了。

随后,耶律德光也点起4万军马,号称20万,杀奔晋阳而去。

高模翰率领1万马军,绕过代州、沂州,抵达晋阳城外,随即向张敬达营地发起猛攻。

张敬达见高模翰所率契丹马军并不甚多,也没在意,组织兵力,与高模翰对攻。

那高模翰骑着一匹杂色儿马,手持一把开山斧,吼声如雷,杀入唐军阵中,如入无人之境,咔嚓、咔嚓地,直砍得张敬达靡下的唐军鬼哭狼嚎。

张敬达见状大怒,高声骂道:“契丹蛮夷!敢与俺上国对阵,俺叫你有来无回!”

骂毕,张敬达欺他人少,遂组织起人墙来,皆张弓拉箭,射击高模翰马军。

高模翰的马军被唐军射倒一大片。

高模翰见不敌张敬达,遂退后二十里安营扎寨,等候着耶律德光统率的大军到来后,然后,兵合一处,再行攻打张敬达的唐军。

耶律德光统帅的4万契丹军,号称20万,皆在马尾巴上栓了树枝,搞得尘土飞扬,不辩众寡,风驰电掣般,杀奔而来。

带州刺史张郎、沂州刺史丁审奇,见契丹军马声势浩大,前后连绵数十里,吓破了胆,皆不敢出城迎战,紧闭了城门,祈求着契丹兵马不要攻打自己守卫着的城隍。

耶律德光此行目的本不在代州、沂州,见他两处紧闭城门,毫无阻挡之意,正中下怀,遂统兵急行,绕过代州、沂州,直抵晋阳城外,与高模翰兵合一处,准备攻打张敬达。

为和守候在晋阳城中的石敬瑭取得联系,耶律德光派桑维翰和一名使臣冲破重围,进入晋阳城,去见石敬瑭,并告诉石敬瑭,契丹军队将于明日一早,即对张敬达军队进行攻击,让石敬瑭统领城中军马,配合契丹军队的作战。

桑维翰和使臣冲破重围,进入晋阳城,见到石敬瑭,将耶律德光的计划告诉了石敬瑭。

石敬瑭听了后,对耶律德光的使臣说道:“贵使且听我说,目前南朝兵锋正锐,不可轻敌,且请回报父皇,等明日我们详细商量好攻打战略后,再行攻伐不迟。”

当夜,石敬瑭留耶律德光的使臣住在了晋阳城里。

第二日,耶律德光不见使臣回来,便不再等石敬瑭的回复,直接统率契丹军队,对张敬达统率的后唐军队发起了攻击。

战斗随即打响,两边列成阵势,相互冲杀。

起初,耶律德光人马趁着锐气,冲杀了一阵,斩获不小。谁知,张敬达随即便发现了耶律德光的短板,遂另行调集高行周和符彦卿所率的马军,养精蓄锐,等待耶律德光率领的契丹人疲惫了时,好冲击他。

契丹兵马和张敬达的唐军战了约两个余小时,耶律德光所率的契丹兵力疲,不能坚持刚来时的锐气,阵脚混乱起来。张敬达见状,急令高行周和符彦卿率领马军出击。

高行周、符彦卿率领马军,挥舞刀枪,大声吼叫着杀向耶律德光的契丹兵。

契丹兵已显疲态,猛然间又被唐军马队冲击,阵势大乱,被高行周、符彦卿率领马军杀伤众多。

耶律德光也被高行周、符彦卿所统帅的马军气势所震撼,见阵势已被唐军马队所冲乱,便急忙撤退。

高行周、符彦卿见契丹兵败退,更加奋勇,驱兵追赶耶律德光。

耶律德光被高行周、符彦卿的马军追赶得狼狈不堪。

正在耶律德光惊慌失措之际,只见高模翰骑着一匹杂色儿马,高举着一张开山大斧,嘴里嗷嗷地叫着,一马当先,统率着数千契丹马军,迎着高行周、符彦卿的唐军马队,杀奔而去。

耶律德光见状,长叹了一口气,高声说道:“高渤海来了!万事大吉也!”

29

一马当先的高模翰,统率着数千马军,杀入到高行周、符彦卿的马军中。高模翰挥舞开山斧舞成了一团花,斧到处,血光飞溅,只杀得唐军马队乱成一团。

唐军马队后面跟着招讨使张敬达、副招讨使杨光远、次将安审琪统帅的步兵,正按序推进着,猛然间高行周、符彦卿的马军败下阵来,后面紧追着契丹的一员大将,手持利斧,砍杀过来,勇不可挡,皆大吃了一惊。

张敬达仔细去看,认出乃是昨日和自己杀了一阵的那个契丹人。

张敬达知道此人勇猛,遂急令步兵一起射箭,射杀骑马鏖战的高模翰。

因双方军马搅成一团,唐军步兵一时无法射中高模翰。

耶律德光一方面恐高模翰有失,另一方面见唐军确实像石敬瑭说的那样,锐气正足着呢,便不想和唐军硬拼,急令退军。

契丹兵马闻令撤退。

张敬达见契丹兵马撤退,也鸣锣收兵,在晋阳城外蒙山下,依着山安营扎寨。

是夜,耶律德光召集众将开会,研究战事。

耶律德光派往石敬瑭出的使者也返回了军营,把晋阳城中石敬瑭的情况禀报给了耶律德光。

耶律德光得知石敬瑭在晋阳城内尚有精兵3万余,心中大喜,遂决定和石敬瑭内外夹击,以打败张敬达所统帅的30万大军。

高模翰献计道:“我主,以当前情势来看,唐家兵多,咱家人少,以阵对阵,显然不行,对唐家军队,咱家当以巧取胜。”

耶律德光闻言,问道:“高渤海有何高见?”

高模翰道:“明日一早,在汾水之后设下埋伏,只派3千轻骑兵,皆不披盔甲,前去诱敌。那张敬达贪功心切,见有机可乘,必然统兵来追,待唐军进入汾水以北,我军数万伏兵一起杀出,将唐军部属截为几段,予以消灭;同时令石节度使从晋阳城中杀出,攻占唐军大营,张敬达必然恐慌,我军再予以冲杀,张敬达必退也!”

耶律德光闻言大喜,高声说道:“先王果然眼慧,得有高渤海如此俊杰。妙计!妙计!果然是妙计!”

耶律德光夸完高模翰,转眼又看向先前派到石敬瑭处的使臣。

那使臣不待耶律德光指派,即跨前一步,对耶律德光说道:“主上,我这就混入晋阳城去,面见石节度使,告诉他我军计划,好让他配合进击。”

耶律德光大喜,说道:“我正要使用你呢!即使如此,那就再辛苦你一趟,混入晋阳城去,让石节度使在我军发起冲击之时,去劫张敬达的大营,然后夹击张敬达的马步兵。”

使者答应道:“得令!”然后,转身出帐,又往晋阳城去了。

当夜,契丹兵埋锅造饭,饱食一顿后,于汾水之后,埋伏下4万兵马。

第二天一大早,一阵鼓声,契丹三千轻骑兵,驰骋而来,直接绕过张敬达骑兵营地,杀奔张敬达步兵大营。

张敬达的步兵刚刚起床不久,正准备早饭,猛然见契丹骑兵杀来,顿时吓得炸了群。

张敬达忙喝住兵卒,急忙上到马上,统兵迎击契丹马军。

张敬达所统步兵,镇静了下来,见契丹马军皆不披盔甲,穿得单薄,一时奋勇,争先恐后,向前猛冲,去砍杀契丹的轻骑兵。

那契丹的轻骑兵假意不敌,边战边退。

张敬达恐契丹轻骑兵退走,命令部下急追。

契丹轻骑兵往汾水以北逃去。

张敬达步兵也追到了汾水以北。

随着令旗舞动,数万契丹兵突然杀出,将张敬达所率步兵截成几段。

那契丹兵多为骑兵,乃是在草原上野惯了的,一旦杀上兴来,便忘乎所以。

加之高模翰乃是个杀人魔头,挥舞着开山斧,一马当先,冲杀进张敬达步兵阵中,挥斧乱砍。

契丹伏兵尾随其后,冲杀进来,枪挑刀砍,只杀得张敬达步兵乱成一团,惊慌失措。

张敬达高叫一声:“中计!”心中大恐,急率军撤退;然契丹兵围困甚紧,一时不能逃脱。

高行周、符彦卿见状,率领马军,急来营救,又被契丹先前的三千前轻骑兵纠缠住,一时也救张敬达不得。

刹那间的功夫,张敬达步兵被杀数万人。

张敬达拼死杀出埋伏,欲撤往大营,又见大营火起,浓烟滚滚,直冲蓝天。

那是石敬瑭派刘知远趁乱杀出晋阳城,劫了张敬达的大营。

经过一番苦战,张敬达好不容易收拢残兵,已经不足10万人马了。

张敬达考虑到契丹和石敬瑭联合后兵势盛大,且马军尤甚,遂组织兵士,连夜在晋安筑构城栅,以抵抗耶律德光和石敬瑭联军。

张敬达所筑城栅被称之为晋安寨。

耶律德光和石敬瑭兵合一处,将张敬达修筑的晋安寨牢牢包围了起来。

张敬达无奈,只得强打起精神,鼓励部属坚守,以待朝廷救援。

张敬达征剿大军战败并被困晋安寨的消息传到洛阳,举朝大震。

李从珂当即派遣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符彦饶,统帅2万近卫军至河阳;镇州节度使范延光统帅本部兵马经青山路至榆次县,伺机救应张敬达;另派幽州节度使赵德钧从飞狐路行进到契丹大军之后,截断耶律德光的归路;耀州防御使潘环带领本部人马经慈州直抵晋阳救援张敬达。

然而,李从珂派出的几路人马畏契丹如虎,只虚张声势,却不肯前去与契丹对阵;张敬达遂被契丹和石敬瑭牢牢围困,不得脱身。

张敬达被围困了约半月有余,粮食便吃光了,军心开始不稳起来。

张敬达巡视各处,一来见军士均面黄肌瘦,疲惫不堪,忍饥挨饿,心有不忍;二来又怕因粮草短缺引起部队哗变,遂命令各处,杀马救急。

为此,张敬达招来高行周、符彦卿,告知当下情势,说道:“目今,唯有杀马救急了,否则,兵士饥寒交迫,必然哗变,到时候事情就不好办了。”

高行周、符彦卿听了后,思索良久,也只好同意了张敬达的意见。

一时间,晋安寨中,到处杀马,以解决饥荒问题。

30

又过了数日,高行周、符彦卿的马军中的马也快被杀光了,情势显得更加严峻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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